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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生報社暑假實習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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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大學畢業生報社暑假實習報告

啟程前,所有的朋友都告誡我,那是一個是非之地,萬事要小心。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門,回望一眼,突然驚覺,此行我是單飛的孤雁,去一個有我的理想但沒有保護的地方。害怕,但仍要朝聖南方,目的地是南方都市報東莞記者站。

我把我的南都之行總結為五個章回:適應、體味、歷練、感悟,中間插敍我採訪“賣命少年”的經歷。

適應

南方天空很高,但我需要走出疏離感

6月24日清晨6點,一夜未成眠的我走出東莞市火車東站,廣場上很多乞討的兒童,我緊跟在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身後,以求安全。因為聽多了東莞的亂,我必須嚴加防範。

戒備森嚴地走進這座城。

24號下午我去報社見了站長王海軍,他是我們學院的畢業研究生,李貞芳老師幫我聯繫到這個珍貴的實習機會。王站長和顏悦色,比我百度到他的照片要年輕帥氣,我們聊一些學校的人和事,可惜我的腦子有點記憶短路,明明昨日才從那個地方走來。我首先要找個地方住下,報社兩個職員租了三室一廳,現空了一間房,求合租,我就住進去了。由此認識了三個“靚仔”:劉定國和劉沛,還有一條叫巴薩的大狗。劉定國告訴我:“都是男的,連狗都是個男的。”巴薩是薩摩耶品種,“看起來很強大,實際上很弱小。”這是後來對它的評價,我初見它時我確實很害怕。對狗都很戒備。

我説要做社會新聞,站長給我找了個指導老師:黃超。一個這麼胖居然還挺帥的男記者,很愛笑,像一道陽光似的,我從心底打消了對他的畏怯之心。他把我帶到辦公室,把我介紹給辦公室的老師們,一一問好後,他説:“這裏的電話每一台你都可以隨便用。”此後,和黃老師的交往雖然我還是恭恭敬敬,但不會以我慣常的作風:對老師敬而遠之,我會跟他講我的思路、我的困惑,與工作相關的或是無關的,都會直接跟他説,很輕鬆隨意的關係。他也真誠地跟我分享他的經驗、體會、採訪和寫作的技巧。黃老師要我別稱呼他為“老師”,他説我們是“互相學習”,我知道這是謙虛,不叫“老師”那我應該叫什麼呢?所以我一直叫他老師。

第一採訪居然是一個獨立完成,因為黃老師有別的任務,只能和我分頭行動,我答應了,有點忐忑也有點期待,我不知道這個稿子該怎麼做,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做得到。這是一個勞資糾紛案子,16個工人因加班費和無故解除勞動關係等原因向公司索賠百萬。據説在東莞,這樣的糾紛很多,工人有工人的權益,工廠有工廠的苦衷。

每天上班,辦公室是我開門,總是要等很久才有記者來上班。初來的幾天,我每天第一個去,坐着看半天報紙,然後上網找料,經常找不到新聞線索,我心裏很着急,幾乎都是老師給我一個電話,聯繫一下,就開始出去或者電話採訪。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彷徨。

這段時間我是報社唯一的暑期實習生,下班後我就直接回家,有時候做點飯,叫劉沛一起吃,他我能做這麼多的菜,佩服得不行,然後聊天,但是吃了飯後他進他的房間,我開始打掃衞生,完了就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有時候會看書,很早就睡覺。半個月,每天就這樣過。除了採訪的出租車上,我沒有想過要看看東莞的風景。

第一次離開熟悉的生活圈。在進入另一個生活圈之前,只是一個人慢慢地咀嚼孤獨。幸好我不是怨尤的人,我知道在一個新的環境過得好不好,完全是由自己決定。我要適應。但是這座城市讓我有坐在船上的感覺,我總是感覺自己是個旅人。

更需要適應的還是新聞工作。雖然我有一點淺淺的媒體經驗,也做過一些大稿小稿,但是南都的寫法我還是不太適應,看多了內地媒體的四平八穩,南都的“出奇制勝”要求我改變。

南方都市報,對我來説,是一個有點大的舞台。我就像一隻剛學飛的鳥兒,遇到這麼廣闊的天空,有點暈眩。我需要熟悉環境,也需要自我調整。

每天都在鼓勵自己。

體味

南方都市報年輕炙熱的氣質

每個星期五,上午10點到12點,是報社的週會時間。每個記者都儘量不錯過,雖然上班時間看個人安排很輕鬆,但是這個會議紀律嚴明。

應該説我是有點期待開週會的。會議上大家評報,品讀本週新聞,做得好的給以掌聲,毫不吝嗇的讚揚,做得不夠的,坦誠地給出很多改善意見。我沒有發言權,只是靜靜坐在一個小角落聆聽思想火花碰撞的聲音。

站裏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是很年輕,8成以上的80後,意氣風發,鋭意進取。大家都有自己的職業理想,我所遇到的南都新聞人,沒有安於現狀不思進步的。雖然也許我這是表面體會,畢竟他們對我這個初涉媒體的大學生當然總是鼓勵。

辦公室裏每天都有笑料,我剛來時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這裏整天的歡聲笑語?他們同事之間的關係非常友好、隨意,他們有時會跟我講大家的共同經歷,那種團結和温馨讓我很嚮往。

實習期間,我對南方都市報“求新求變”的風格深有感觸:記者寫稿的時候很用心地想新聞最‘新’的地方在哪?最吸引眼球的在哪?不惜一切地向這一點潑墨。而編輯改稿子的時候也是挖空心思地追求新奇,我們的一篇消防演習報道,被冠名《上吊練膽子?》,當時很無語,但是想到編輯同志也是難為了。

這裏的記者們為了採寫到新聞,經常是不顧一切地走到最前面,我們的報道《黑勢力向的哥收“買位費”》的調查,就是幾個男記者半夜隨爆料司機去蹲點,冒着生命危險。東莞經常有血案,我們的報紙幾乎每天都有報道,我剛來時看得膽戰心驚,後來竟習以為常,但是對自己的安全更加註意。一個叫姓羅的資深記者因為常報道這一類事件,結果有一次我們去採訪的時候,司機跟他開玩笑:“要是看見你了,説這小子還敢來?然後就會把你分屍了!”我雖然在笑,但是毛骨悚然的。

記者之間常有保護和提醒,我在幫劉定國傳稿子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他和一個老師的QQ聊天,就是關於自己安全的提醒。大家做得戰戰兢兢,但是並不害怕,南都的新聞仍然每天可以看見真實的挖掘。

大家都在思考怎麼樣把一篇新聞從內而外地做好,從內容到包裝,很多的細節,細心地發現了,彼此給一個提示,都是在慢慢地積累,學習。

如果累了,會聚餐,會去旅遊。回來後,仍然意氣風發地走在新聞的路上。

我只説這些,會覺得拔高了,當然這也是一羣生活在社會上的凡夫俗子,要賺錢要生活,也有形形色色的慾望。但是,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對新聞有理想,對事業有期待。所以他們在堅持。

歷練

在老師們的指引下,一步一個腳印

除了我指定的實習老師,我也會跟着別的老師出去跑新聞,黃老師説:“每個記者都有自己的風格和特長,你是一個新人,應該多多向他們學習,然後你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我跟着羅禹雨、何永華、韋星、莫曉東等幾位老師都出去採訪過,大事小事,政務、經濟、社區等好幾塊的新聞都做過。

印象很深的幾次採訪:

“的士風雲”系列調查採訪。我剛去的時候,“的士風雲”已經做了幾期了,之後的“黑勢力收買位費”、“碾不碎的茶水費”、“GPS強鎖車”等報道,我都有參與,其中“GPS強鎖車”我是和另外一個實習生採訪了一個下午,而稿子在一個小時之內就交了的,很有被壓榨的感覺,所以印象特別深,另外我黃老師在這一次很機警也跟我很深的印象。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跟隨罷工的哥們去的士公司商談,然後他們的一個業務經理把我們以及廣州日報的兩個記者都請到隔壁的辦公室,説“會前聊一聊”,黃老師在此之前就把他的包給我看着,他坐到的哥中間,也被當成司機了。我們出去坐了大半天,才發覺,這是的士公司的調虎離山之計,就是讓我們不能參加他的協商大會。再要進去就不讓了,大家都很懊惱,看着廣州日報那個拽拽的男記者氣氛的臉,我們有點慶幸黃老師有先見之明,不得不佩服薑是老的辣。結果這篇報道我們做得比廣州日報好很多,揭開了“茶水費”事件裏的士公司不向媒體透風的一些內幕。

“宏威數碼”温總理視察之後的追蹤報道。這篇稿子被分成了兩天的新聞,都是上了封面的。想法是黃老師提出來的,站長同意了的。我們一行四個人,黃超,龔萍,攝影記者方光明,還有我,大約下午三點去宏威採訪,接待的是其公司一位年輕的副總經理。為了這次採訪我們還提前準備了提綱的。因為是政務,不敢出紕漏。我對自己在採訪中的表現很滿意,狀態好,一些問題很細緻貼心,稿子用得上,MP拍得這位副總更願意交流。對這位副總經理印象頗深,聽他侃侃道來,思路流暢清晰。我很是佩服他,初次交流覺得他作風隨性,很有親和力。35歲,我在想,我到了35歲能到什麼境界?

“CS野戰”的單獨採訪。這一天很熱,太陽白花花的,我一個前往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樟木頭鎮,觀音山是旅遊地,但我並不能去玩。爬了那麼陡峭的山坡,在那麼毒的太陽下,我不停地流汗。我很隨意地跟大家交談,知道我是來採訪的時候,他們都好像很願意説話。接待我的是這個CS訓練基地的一教練,他們知道這樣的採訪只要不做負面,絕對是很好的軟新聞。所以都還客客氣氣。採訪算是很順利,12點的時候,我坐長途汽車回到南城,下車居然吐了,中暑了。這個稿子主要寫經驗,趣味性的。個人覺得沒有什麼社會價值,主要是把我曬黑了,現在還沒有恢復。所以要特別提出來。

感受最深的還是“賣命少年”阿偉的報道。我那幾天的工作守着他採訪。放在第四節單獨談。

在經歷了這麼的採訪後,黃老師對我越來越放心,我們在交流的時候,仍然存在很多的分歧,他並不認為我説錯了,因為稿子是他定,所以每次都是我屈服了。他看了我的稿子後,如果不是面對面坐在辦公室,他有時會給一些評價發我QQ,比如“這兩片稿子寫得不錯啊,可以把你當一個正式記者用了。”有時候又會説我很不成熟了。但是他也説“看到了我的努力和巨大的進步。”甚至鼓勵我,説我將來一定能成為“一代名記者”,雖然經常説我這不好那不好,但是我覺得説這句話來,他真的很可愛。

“賣命少年”的報道

總編説:“這是奧運期間南方都市報最好的新聞。”

其實這是一個偶然的事件。我一度認為我錯過他了。

7月的最後一天,早晨9點,我一如往常地去東莞陽光網看網友爆料。一篇題為“為了生活賣自己”的帖子引起我注意,這是一個離家出走一年的孩子,叫阿偉,他説自幼和父母分離,家裏沒有愛,所以他選擇流浪,嘗試過自殺,但是最近生活有困難了,沒有身份證的他又找不到工作,所以要把自己賣了,隨便主人讓做什麼。我其實有點質疑這篇爆料的真實性。但是,如果真的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孩子呢?這樣的一個帖子一發出,他就像一頭羔羊似的暴露在狼羣的獵物裏。我更擔心。

於是我把這個帖子給黃老師看,他説:“可以做一下。”然後我們都加了阿偉的QQ號。但是他並沒有在線。根據他QQ簽名裏留下的電話號碼,和阿偉空間一個人自稱他小叔留下的手機號,我撥過去問,唯一可確知的是:這些人並不知道阿偉在哪裏,也不願意告訴我阿偉父母的信息,對於阿偉為何離家出走更是不知道。

無計可施,我只好給阿偉留言,稱自己可以給他一份工作,並留下了電話號碼。

週末我去佛山玩,接到阿偉給我的電話,問我可以給他一份什麼樣的工作。我楞了一下,隨即説家裏有個老人需要照顧。電話裏的小孩突然很高興。問他要聯繫方式,他説沒有,我再三囑咐他在下個週一聯繫我。我擔心別的記者把他“拐”走。

8月4日,我一整天都在等待手機響起。下午,阿偉電話來了,我趕緊把電話遞給黃老師,結果他們説着説着就掛了,我們又開始後悔沒有把他叫南城來。但是阿偉説了“明天包夜上網”。

8月5日,白天我跟老師跑了新聞,晚上9點,想睡覺了,突然想起阿偉今晚包夜。趕緊打開電腦。從9點半到凌晨三點,一直在跟阿偉聊天,看得出來,他挺高興的,阿偉的文筆不錯,他很優美地寫自己的夢想:我想去看草原,去看那遍地的生機。我對這個孩子突然有了很特別的感觸,如果是一個好孩子,我的報道絕對要有益於他今後的成長。但是網上什麼人都有,我還在懷疑。這一次不能讓阿偉再失去聯繫,約好了第二天我去大朗找他,然後賣了他的撿的廢品後,跟我回南城。

這個孩子,禮貌地叫我“周姐姐”。

8月6日,我要朱智紅和我一起去會阿偉,攝影記者樑清陪着我們一起,他遠遠地跟在我們身後,拍照,同時保護我們的安全。11點,到達大朗鎮的時候,黃老師從虎門採訪回來,和樑清匯合了。阿偉給我打了個電話説他找到“紅磨坊”網吧了,就在那見面。一個身穿紅色T恤的壯男孩走了過來,看到我們有點羞澀。約好了請他吃中飯的,我和智紅都把牛肉夾給他吃,結果他根本就吃了一點,説:“每天吃得很少,但是喝水都長胖。”他告訴我們他離家出走的原委,經歷,説得我快哭出來了,他卻是一臉的平靜。

然後我們去他住的房子拿行李。黃老師他們包了個車在我們身後跟着,風雨很大,阿偉把我們帶進小巷。我留心身邊的環境,黃老師的號碼放在手機第一頁,隨時可以撥出。拐了幾個彎,我擔心黃老師的車跟丟了。

他的房子是別人遺棄的養豬房,建在矮矮的山坡山,門口長滿了草,陰暗潮濕,他輕輕地幫我們打落樹枝上的水滴。我被他這個動作感動了。那個房間雜亂無比,沒有人會想過這裏居然住了人。才站穩,身上被文字叮了好多包,我和智紅一直在跳,阿偉抱歉地笑着。讓智紅陪着他,我稱自己想上洗手間,跑到馬路上指引黃老師的車子過來,然後告訴他們阿偉的住址。我們走了之後,他們去拍照。

阿偉的行李不多,幾件衣服,風雨很大,他有很多傘,他説這些傘都是他下雨的時候拿別人的。我們打的回南城。阿偉覺得不可思議,在車上他向我們説了很多,關於他幼年的記憶,他的友誼和對家庭的失望。在一個涼茶店坐了一會,黃老師來了,我們把他安頓在七天酒店,黃老師給阿50塊錢零花,阿偉勉強收下了,他説:“很不習慣,感覺自己一下子從乞丐變成了富人。”請智紅陪他去吃晚飯,我和黃老師飛奔到辦公室寫稿子。

晚上,我還在辦公室,智紅來了,酒店有電話,想起阿偉一張卡片有另一個記者的電話,我電話阿偉要他好好睡覺,不要跟那個記者聯繫。阿偉答應。

8月7日,《賣命少年躲在廢棄養豬房》的報道發表了。智紅告訴我,阿偉説了,如果我們把他送回家,他就要自殺。結果我一起牀就自己嚇自己:“如果阿偉昨天晚上在酒店自殺了怎麼辦。”趕緊給他打電話,聽到他説話我才踏實下來。上午10點,阿偉的父母從大朗來了,由攝影記者陳奕啟老師陪着在酒店下面。然後我們向阿偉袒露身份,開始勸説阿偉見父母。一直到下午兩點多,阿偉絲毫不鬆動,餓了,黃老師説一起下去吃飯,阿偉説不餓,他要一個人靜一靜,我説我陪着你。我不敢讓他一人呆着,我不敢再刺激他,靜靜地看電視,一邊看他的動作。

沒多久,他開始在褲子的口袋裏摸索,我問他找什麼,他不説話,然後攥着一把摺疊刀就往洗手間跑,我嚇得趕緊跟着他,他要把洗手間的門鎖了,我的心提在嗓子眼裏,非常非常害怕,死命抵着門,不能讓他鎖了,不斷地求他別幹傻事,我害怕地快哭出來了。僵持了很久,他在裏面大口大口地喘氣,情緒非常激動,我哀求他,他要是不見父母,現在就可以走,收拾東西隨便去哪,絕對沒有人會傷害他。可是他就是不肯開門,我喊救命,可是這個酒店的服務員像死光了似的,手機沒有在身上,我無計可施。就騙他把我的手卡住了,他把們打開了一點,刀子給我,説他不會自殺了。我求他出來,他不肯,但是他把自己的手也放在門縫裏,這樣我非常感動。好説歹説,他終於癱倒在門後,我把他帶了出來。然後他找到了那50塊錢,下去買了兩瓶北京二鍋頭,喝了大半瓶,我這才有機會叫黃老師他們趕快回來。

喝醉酒的阿偉軟軟地躺在牀上,我們讓他先見一下乾爹,他很喜歡的乾爹,他不置可否,他的乾爹來了,阿偉説:“乾爹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的眼淚就下來了。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吃了好多苦。他還是不肯見父母,然後沉沉地睡去。

一直到下午5點,阿偉還在睡,他的乾爹叫他父母上來。爸爸和媽媽來了之後,阿偉有了反應,應該是醒過來了,他媽媽喂他喝水醒酒,爸爸把他抱起來換一個舒服的姿勢。我看這一家,挺正常的,我不知道阿偉為什麼要逃離。不管我們怎麼逗他,阿偉就是不肯睜開眼睛。他的父母,乾爹,父親的朋友,一個看了我們報道前來勸慰阿偉的熱心女孩,一屋子的人逗他開心。最後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角流出了淚水。他的媽媽抱着他嚎啕大哭:“你走了的日子,我好想你啊。”我又忍不住淚如泉湧。

接下來仍然是勸慰。我和黃老師知道晚上11點多才離開。

第二天,我送他們登上回家的出租車,阿偉已經答應我以後好好生活,絕對不再自殺。然後我回去寫稿,發現自己生病了,還是把近3000字的稿子寫完,然後給爸爸打電話,電話接通就忍不住大哭,把爸爸嚇得不行。

8月11號,《賣命少年終於回家》見報。總編和站長都説好。我病在家裏沒上班,王海軍站長到辦公室問:“周明麗來了沒有?這個稿子做得不錯,我請她吃飯。”

和這個孩子相處兩天,我的感受很複雜,同情他,憐惜他,但是仍然不理解他。只希望他將來的生活可以更好。

感悟

真記者,永不止步

實習期間,一個記者的離去讓我想了好幾天。

韋星老師坐在我斜對面,據黃老師説他是羊城晚報的資深記者,在今天3月份,南都的社招中過來了。但是,7月,他選擇了離開。他在博客裏寫到“這是一場錯誤的邂逅”。我並不知裏面的原委,也沒有妄自揣度,我跟韋老師跑過新聞,也看他的報道和評論,我很敬重他,他的離去,我最後歸結為“為了理想而來,為了理想而去”。不知他的下一站是哪裏,追逐理想的人永遠值得敬佩。還有一個李衞國老師,年過不惑了,每天跟人開一些開傷大雅的玩笑。但是他談做新聞,絕對要豎起耳朵聽。

東莞是一座美麗的、漂泊的城市,我和很多新莞人一樣:為了夢想而來。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眼睛去發現,用心去體會,用筆去記錄我所遇見的每一段“緣”,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一段故事,每雙眼睛都有自己的悲喜。機會就這一次,我的時間不多,我能做的不要錯過,我做不了的要去學習。

這是一段充實的日子,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分鐘會遇見誰。採訪中遇到的人和事有喜有憂,這個社會的喜劇和哀痛在我的眼前真切無比地呈現,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但是用心努力的人會收穫很多,物質的、精神的。

我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站裏的老師們,實習生,採訪過的一些人,當然還有那條可愛的薩摩耶狗狗巴薩。站裏的老師們都是那麼的年輕有活力,雖然有競爭,但彼此之間更多的是親人般的相互扶持。我毫不掩飾自己對這裏的喜愛。

我參與採寫並發表了40餘篇報道,14篇上《南方都市報·東莞新聞》的封面,其中消息20餘篇,專稿10篇,總計字數約4萬,多次評心得體會“一週好稿”,其中關於網上“賣命少年”的獨家跟蹤報道,被南方都市報總編莊慎之先生在編輯大會上點名表揚,他説:“這篇報道是南方都市報在奧運期間做得最好的新聞。”

王海軍站長很是高興,他在本站記者內部羣裏説,總部看到了我們的成績和努力,他表揚了我的指導老師黃超,也特別表揚了我:“實習生周明麗兢兢業業…尤其在阿偉想自殺的時候,能夠冷靜應對,這份勇敢和機智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