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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间大爱的美文欣赏:将爱传递进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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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人间有真情,人间有大爱,只要我们愿意为爱付出,一定可以带给深山不一样的建设,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将爱传递进深山》。

关于人间大爱的美文欣赏:将爱传递进深山

漠漠全身颤抖地接过老师和同学们捐助的一万元钱,从她那深陷的黝黑眼眶里滚落出一行一行清澈的黑珍珠,黑珍珠砸在同样黑色的被子上,很快就碎不见了踪影。片刻,她用骨瘦如柴的纤细小手将眼眶一抹,脸上立刻印下一圈一圈的黑手印。漠漠顾不了那么多,双手强撑着床,用尽力气想从床上起身来,以示感谢。

李黛赶紧上前,倾下身子,扶住漠漠瘦骨嶙峋的双肩,示意她不要起来,并温柔地将带着强烈汗味、黑腻腻的枕头拿起靠在漠漠身后,让漠漠觉得舒服一点地斜躺着。

我将带去的几种口服药,长春新碱、氨甲环酸、强的松一起交给漠漠,叫她按照说明服用。漠漠出院回家后,我已不知她的病情发展成什么样了,今天李黛老师打电话说要来看望漠漠,叫我一起来,匆忙中我只能带了这几种治疗白血病的基本口服药。

李黛说要带漠漠去医院治疗。

漠漠摇摇头,哽咽着声音,说谢谢老师们的好意和爱心,请代她谢谢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所有的好心人。她暂时还不能去医院,弟弟回来叫他去卖点米和菜,弟弟在长身体,又在砖厂干活,得让他吃饱饭才行。她的病没什么,弟弟找村里的中医老师来开了中药,今天唐医生又带来了这么多西药,在家治疗就可以了。

漠漠说得很轻松的样子,我和一起去的几个老师忍不住眼泪“啪啪”直往下掉:可怜的孩子。

来漠漠的家,可以说是历尽了千难万险。

深秋的大山,远处一片迷雾蒙蒙,萧瑟逶迤的山路泥泞,崎岖不平,一路上荆棘丛生。杂草、杂树、刺花藤、巴茅草,还有一人高的黄茅草纷纷东倒西歪,困倦地趴在路边,遮挡了大半边山路,尽管有村支书带路,却依然寸步难行,时常将我们绊倒。听支书介绍,现在村里的劳力和有点本事的人都外出务工或做生意去了,在这穷乡僻壤,大山和家,只有一些年老的带着年少的守着,外面打工的会寄一些钱回来供家里人做基本开销,老的要带小的,只能种一些基本农作物和蔬菜,大部分土地却都放着荒,何况是路。路,走的人少了,也便不是路了。在这杂草丛中,当地人都认不出路来,别说你们。

当心,脚下!时不时,支书会提醒一句。他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边走边用木棍刨开荆棘,尽量多地腾让出路来。

终于看到了一块可以歇脚的大石头,大家坐下,这才敢放眼观望四周。

现在正值深秋时节,站在这半山腰,一眼能望到的就是对面坡上那几株醒目的红枫。虽然它们是隐在那些杂树和柏树之间,可那一点、一片的红,却闪烁出遮挡不住的耀眼光芒,渲染着萧瑟秋景里的一片绮丽;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是一簇簇、一团团、甚至一片片淡黄的山菊花;山上山下,零散地住着几户人家,这个时候已见炊烟袅袅,与山顶未散尽的缭绕迷雾遥相呼应;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嘹嘹呖呖地从雾中飘来,随即,一群尚未归巢抑或是守林的鸟儿,围着我们头顶的天空盘旋、飞翔;隔一会儿,又一拨鸟儿飞过来,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是用它们自已的语言在交流。它们这是在奔走相告吗?是在以这种热闹的方式欢迎我们吗?

在这沉甸甸的秋天里,惟有山菊花的淡雅与红枫的妖艳,装扮出深山的静谧与妩媚;柏树深绿的稳重,与杂树飘零的黄叶,却映照着荒凉之中的一片希望;鸟儿的叽叽喳喳,还有这缓慢升腾起来的袅袅炊烟,却是孤寂大山里升腾起的无限生机。

歇了一会儿,我们继续往前走。即将走出这条又窄又险又倾斜的山路,临近前面开阔地带一纵大约六十梯的阶梯处时,李黛老师的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直接扑向右侧的悬崖!说时迟那时快,支书急忙伸手,刚好拉住李黛的风衣衣襟,把李黛硬生生地拉在了自己身边。李黛这一滑,差点就摔下了悬崖,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真的好险!

待站稳脚跟,大家都朝下看了看,丛林掩映下的山崖,似乎深不见底,幽幽静静,似有一种“任它天旋地转,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此处路的右边是悬崖,左边有一块不到100平方米宽的杂树林,杂树林与路面交界处有一高不见顶的大石头,石头上有几条溜溜歪歪的自然缝隙,沿缝隙长满了杂草和青苔,潺潺流水正源源不断、丝丝漫漫地沿缝隙往下流,流进石头下方约2平方米的水坑里。静心细听,潺潺流水声仿若一曲动听的韵律,在细化着生命的质地,承载着温和细腻的韵味,清欢、自然而美丽。这水坑看起来像是人工挖掘的水井一般,清清亮亮的水装在深不见底的水井里,可映照出人影来。大石头向路面凸出的上方还有许多小缝隙,正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滴水,滴下的水也正好装在这个水井里。支书说,这石头常年浸水,天干它不干,是漠漠家和山上住着的几户人家的饮用水源。

大家仔细打量,由于水井周围没有防护措施,也没有任何物体遮挡水井,这口裸井的水便会流溢一些出来打湿路面。村民沿靠山一路挖了一条小水沟,水井溢出的水沿着水沟直流向山下。别看这条小小水沟,它却底蕴深厚,那流水潺潺,承载的是山上的欢乐与幸福、呻吟与凄苦,它拥着大山四季轮回的青山绿树和秋叶飘零,唱着悠然舒缓的山歌,奔流在路上,向远方,带给山里人一路缓缓的流水叮咚,犹如在流年的平淡里绽放明媚一般,温婉而凄美。

我问支书,为何不给水井做一些防护,既遮挡水溢出打湿路面,又保护饮用水源的卫生。支书说,想过设立防护措施,可你们看,路就这么宽,这是唯一一条通向山下的路,山上的学生读书、村民赶集都要经过这里,做了保护井的设施,路面就会更窄了。村民倒是熟悉并习惯了,走到这里都会小心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你们是不熟悉而已。

我无语,很无语。同时,一股无言的悲哀悄然从心底升腾起来。此刻,这样的情绪困扰着我,折磨着我。要不是因为去看病重的漠漠而走进这座大山深处,我还不知道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还住着那么多辛劳却穷困的人们。我以为,深山有鸟语花香,有高山流水,有古树瓦房,就是世外桃源。而今天所见,在这崇山峻岭里,在这荒芜的一路上,生活条件是多么艰苦,活着是多么困难,以前从来不曾知道。

我曾经很羡慕那些在深山过着行云流水般生活的景象,幻想着深山的悠闲与静雅。如能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繁杂,在一种如诗如画的环境里生活,那样的话,心灵将纤尘不染,灵魂将荡涤如荷,人生将如梦似幻,飘然于天地间的世外桃源,把生命绽放成葱茏的模样,该是何等的惬意与超脱!

然而,事实与梦幻的距离,竟然就是这般轻而易举被攻破。深山是悠闲的,也是静谧的,有红枫、有山菊花更是旖旎浪漫的。可是,这些浪漫与静谧都与生活脱离了轨迹,在实实在在的生活面前却显得如此空泛无力。要不是现实这么空泛,漠漠怎么会生病而无钱治?弟弟怎么会辍学?很多孩子怎么会放下书包,拿起羊鞭牛绳?

思虑的瞬间,大家已经来到阶梯处。

这也许就是这座大山深处的村庄拥有的最有分量、最显华丽的建筑了吧。一眼望去,阶梯颇有高度,虽然不太平整但很干净。这个季节的阳光已经很柔软,被周围的树叶剪成了斑斑驳驳的影子,散落在一级一级的阶梯上。支书说,阶梯横向总长度是6米6,共53梯,中间有两处宽一米五左右的平台供歇脚。这是村庄连接山外唯一的硬件,有条件读书的孩子们,每天到山下国小上学都要经过这53级阶梯,孩子们喜欢在阶梯上面跑去跑来嬉戏玩耍,阶梯便被岁月和脚步打磨得清幽而光亮,特别是中间部分,水泥路面更加清亮洁净,洁净到可以躺在上面。支书说,修建时原本用的是石头做梯子,下雨天,脚上带着泥上梯子,很滑,后来就抹了一层水泥,并打上防滑埂。村民们非常爱惜这条生命之梯,有杂物或树叶落在上面,他们走过都要捡拾干净。雨天脚上带的泥在上面,他们会在晴天用水冲洗、扫除。

要不是急着见到漠漠,我真想躺下来歇息一会儿。若是躺在这幽静中,仰望蓝天,看着片片白云在眼前悠漫地游来飘去,犹如刚刚路过,看见的那一群群洁白的羊儿,在蓝天上悠然踱步一样,感受着时光缓慢地穿梭在蔚蓝之间,在贫瘠的土地上且留一份静美与安然在心中,多好!

可是,病床上的漠漠,还在期盼着我们带去一份生命的希望,我们不能停留,片刻也不能。

于是,我们沿着这干净光亮的水泥路面拾级而上。

登上顶端,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青瓦黛墙,密密匝匝地依山而立,在这高山上难得一见的一大片平地上延伸开去。俯首望处,山下居然有一条小河,蜿蜒流向眼不能及处,犹如这山里的女子,摆动着曼妙的腰肢一般柔和温婉。可以想象,这里的春天应该是美丽的。有那么一条细细漫漫、幽幽柔柔的小河,在水之湄,长了绿油油的水草,依附在茸茸的青苔边,绿意盎然地装点着人们的视野。河边的杨柳依依低垂,倒映在水中,微风轻轻摇曳,细细的柳叶便随意拂过水面,柔柔地荡起一波一波涟漪,漫漫弥散在清新、微澜的水面上。

想象中的深山叠彩峰岭,一片春意盎然,比眼前萧瑟的秋景明媚了许多。听说村里要来县城的老师和医生看望病重的漠漠,村口已经站满了村民。大多老的牵着小的,有的背上还背一个更小的。他们的脸上无不充满好奇与好感。仔细一看,村民都有着一个相同点,就是无论男女老幼,都在身上罩了一件花色各异、款式相同的及膝外衣。我们问支书,这里是汉族,怎么大家都穿这种衣服,是山里的民俗吗?支书说,是因为住得高,水源缺乏,山上常年有老少50多口人生活,仅仅靠刚刚路过的那一口裸井供水,那口井虽说常年滴水不断,供吃足够,但如果洗衣服也用它就怕不够了。罩衣便宜,耐脏耐磨,一直穿着可保护里面的衣服,足够脏了才洗一次,既节省水源,外出会友或赶集,罩衣一脱,里面是一身干净的衣服。即使这样,衣服还是要换的,很久才换一次的罩衣、内外衣,还有被子,要背到山下的小河去洗,来回有8、9里路程。

说话间,已到了漠漠的家。漠漠家在村子的中央,院墙边有一围篱笆墙,因失修而东倒西歪。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通向大门有一条石板路面。屋檐下靠墙堆满了干稻草、柴和背篓、锄头等农具。进屋,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我们一行在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昏睡在床的漠漠。

早上,14岁的弟弟将一碗中药端在床边的柜子上,家里已没什么吃的了,弟弟说去找老板结点工资,再买些吃的回来。弟弟走后,漠漠一人躺在床上,一种冷,犹如岩浆,从漠漠的心里蔓延而至。只是那岩浆不是热的,而是浆化了的冰块,是流淌着的雪花,从胸腔里喷涌而出,从眼角慢慢流到耳边,双肩,从皮肉渗透到背脊,将手和脚都冻僵了一样地麻木着,麻木着。她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喝下那碗黑黑的中药。天空在慢慢下沉,一直下沉,缓慢而沉重地下沉,窗外的云朵不见了。漠漠蜷缩着,颤抖着,感觉血液和气息都被一缕缕压缩、挤走。唯一剩下的是孤独、恐惧,就像浑浊而被堵塞的堰塞湖一样,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艰涩地蠕动。

死了!快要死了吗?可分明还感觉到了全身骨头和肌肉的疼痛,而且还在承受着比死亡还冰冷的孤独啊!这个时刻,她感觉到孤独是冰冷的,是黑色的。这样的黑色,是没有一丝亮丽颜色的黑,是熔岩也融化不了的冷,是无一人可依靠的空洞与孤寂。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一曲梵音,萦绕在耳边,婉如隔世般的飘渺。那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和爸爸在向她微笑,在向她招手。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向妈妈和爸爸的身边,妈妈关切的声音足够暖她一世的温柔。有了妈妈的关怀,人间凡尘,滚滚烟雨里那时而的低眉浅笑,时而的泪锁双眸,都已淡写轻描,都将随红尘落花处善了尘梦,已渐行渐远。漠漠用力往妈妈和爸爸身边跑去,妈妈手里端着一碗黑色的汤,叫她快喝下。当她快够着妈妈的手时,突然一座桥挡在了前面,漠漠再也跑不动了。要跨过这座桥,她将用尽所有的力气。妈妈说,快过来,走过奈何桥,你就解脱了,尘世的病与痛、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都将一笔勾销。

漠漠突然明白,尽管她浑身有着浑浑噩噩的痛,时而又是撕心裂肺的痛,妈妈和爸爸是在天堂看着不忍,他们要带漠漠离开痛苦,离开病魔,现在的她是挣扎在生死线上了。如果听从妈妈的召唤,如果过了奈何桥,喝了妈妈手里的那碗汤,她将不再回到弟弟身边。弟弟还小,现在还需要照顾,可他却在照顾着自己。漠漠不能,不能走过去,她不能那么自私!她要坚强面对现实,她要好好地活着陪伴弟弟长大。即使痛苦吞噬了她的身躯,即使魔鬼蚕食了她的灵魂,她也不能走过去。她知道,生与死在冷酷地等待着她与尘世诀别。

漠漠在犹豫的恍惚里,似乎捱过了几个世纪,时光悠远,呼之不应。当李黛老师把她从遥远的天际唤醒时,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冰凉的床板上,身上没有多少温度。老师声声切切的呼唤声,让她清醒,让她感动,让她的心振作。当老师递过来一个爱心信封时,漠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她想好好感谢老师,感谢我们。这么远的路,这么难走的路,老师,你们是怎么走进来的。老师和同学们的这份深情,今生难忘,就为这份深情,漠漠说她也要活下去!

漠漠想鞠躬,就像在校时给老师鞠躬一样。李黛赶紧上前,倾下身子扶住了漠漠瘦骨嶙峋的双肩。漠漠说她不能去看病,她要等弟弟回来,等弟弟回来才能给老师们煮饭吃。

你就别管我们了,自己好好养着。李黛温柔的话语让漠漠再次流泪。

漠漠原本有个温暖的家。

记得小时候,爸妈都在家种粮食、蔬菜,收工后,一家人围着灶台煮饭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爸爸做饭的手艺很好,常常是爸爸在灶台上忙碌,妈妈带着姐弟俩坐在灶前烧火。妈妈会讲一些故事给他们听,那样的场景温暖又安全。后来,姐弟慢慢长大上学了,家里经济开始拮据,甚至入不敷出。爸爸为了供两个孩子读书,与村里的年轻人一道常年外出打工,农活全落在了妈妈身上。五年前,妈妈常常喊腰痛,关节痛,有时面色苍白,呕吐,冷汗直冒,浑身无力,一躺床上就起不来。但她却从来不舍得花钱去医院看病,躺几天缓解了又去干活,最终有一天昏倒在地里。村民看见后帮着抬进镇医院,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诊断为急性肾功衰,尿毒症,高血压,更为严重的是因几天无尿,生命已危在旦夕。镇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急需转县医院做肾透析治疗。可妈妈醒来后坚持不去县医院。漠漠在镇上的学校住读国中,邻居打电话告诉她妈妈住院了,她赶紧跑到医院,好说歹说,妈妈就是不去县医院。漠漠只好给远在外地的爸爸打去电话告知。当爸爸坐三天火车再坐半天客车来到镇医院时,妈妈已经撒手人寰,带着许多的遗憾和不舍,带着对一双子女的无限牵挂,永远离开了。

妈妈的离世,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就是塌天了。弟弟才十岁,漠漠马上国中毕业,以她的成绩是能考上县里高中的,也就有希望考上大学走出大山了。可这样的时候,妈妈却走了,虽然没有用完家里积攒下用于姐弟读书的钱,可对于深山中靠种地和打工挣钱维持生活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爸爸在悲痛中坚强地安抚两个孩子,并打电话去委托在一起打工的村民帮着结账,自己留在家里没走了。

可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老天没长眼,偏偏肆虐弱势群体。妈妈去世三年后,爸爸又查出患了肝癌。这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将漠漠的家再次摧毁。不久,爸爸到天堂找妈妈去了,丢下漠漠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漠漠今年19岁,爸爸去世那年七月,她没有被接踵而至的灾难击垮。勇敢、坚强的漠漠,带着弟弟,用爸妈舍不得治病的钱继续学业,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高中。那个时候的她,将失去双亲的痛苦深埋,化着一股前行的动力,就像一只自由飞翔的海燕,在蓝天白云和狂风暴雨中勇敢地翱翔。她顽强而刻苦地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爸爸走后,弟弟放学就寄宿在邻居大娘家。

转眼,弟弟六年级毕业了,也该住读镇上国中了。可现在,爸爸妈妈用生命积攒的钱越用越少,漠漠想过辍学,去打工挣钱供弟弟读书,可她也爱学习,她有理想还没实现,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周末和假期,她就在县城里找零工做,挣得散钱贴补家用。弟弟周末就住在学校,假期也来到县城,帮姐姐做一些零工。漠漠高二了,学习任务很重,如果周末再去打零工的话,学业就耽误了。李黛老师是漠漠的班主任,知道了漠漠的家境后,发动全班同学和老师,为漠漠捐助学费。可是,漠漠却不愿意接受捐来的钱。她很有志气地将老师转交给她的捐款,分发给班上比她更需要用钱的同学,同学们都非常赞同她的这种优雅行为,称赞她是人穷志高的天使。

今年春节,漠漠带着弟弟去给爸妈上坟,不小心被一丛有刺的野花刺了一下,流血不止。回家用布缠上还是往外渗透,布条很快打湿了,再换上又打湿了。很快,伤口周围一片青紫。弟弟找来邻居大娘,大娘说得去镇医院上药。于是,姐弟俩去了医院,于是,漠漠查出患有白血病!

天哪,真的是天妒红颜吗?真的是天降灾难吗?漠漠才19岁,长得眉清目秀,虽然由于长期营养缺乏而面色稍显苍白,但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永远充满阳光般的笑意,正如“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19岁啊,正是五彩缤纷的花季年龄;19岁,正如山花烂漫般璀璨靓丽;19岁,正是诗意如画的人生骄傲而蓬勃的起点,老天真的没眼吗?为什么总要那么残忍地漠视生命?漠漠的花季才刚刚开始,兰心蕙质的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真,又是那么的刚强。可是,老天啊,你为什么不将幸运的光环眷顾一下可爱、可亲、可怜的漠漠呢?为什么不把美好的幸福降临到她身上,而给她的总是悲苦与恶魔?老天你真的是不公平啊!

当李黛老师得知这一噩耗时,几乎要昏倒。漠漠是她心爱的学生,虽然是生在贫苦之家的孩子,可她骨子里透着高贵的人格,有着善解人意、助人为乐的优秀品质。她爱学习,爱劳动,爱同学,爱老师,爱家庭,这样的孩子怎能患白血病?李黛不信,其他老师不信,同学们也不信。李黛带着漠漠来到县医院,找到我,经过再次一系列的实验室检查,确诊漠漠患有急性白血病!我帮着漠漠办理了入院手续。更可悲的是,漠漠的病情发展很快,持续几天高烧不退,全身酸软,常流鼻血,然后就是全身骨头都疼痛,浑身无力。每天复查血象都不见数据有所下降,症状越来越重,治疗效果一点不理想。在医院住了一周,已欠费上万元,漠漠强烈要求回家休息。

白血病最有效的治疗方法,除了药物化疗就是骨髓移植。药物化疗是长期性的,费用自然高,骨髓移植需要更加高昂的医疗费用。漠漠的家里只有姐弟俩了,弟弟在姐姐患白血病后就辍学了。为了给姐姐拿药,弟弟在村民的帮助下,在山下的一家砖厂打工挣钱。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担起了这么承重的责任。且不论这么小的年龄,打工是否符合国家用工制度,即使老板同情他,而他能挣来多少钱,挣到何时才能够姐姐住院治病?单说能糊口就算不错了!姐姐需要吃药减轻疼痛,弟弟挣的钱,除了拿药所剩无几,他们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姐弟俩的人生,从此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弟弟辍学了,漠漠停学了,家里的东西能变卖的变卖了,现在几乎家徒四壁,所有的家电,就只有灶台上的一个旧电饭煲和吊在屋顶上的电灯泡;所剩的家具,就只有漠漠躺的这张床,床边一个老柜子,柜子边一张宽宽的凳子。因弟弟睡的床也变卖了,宽凳子是弟弟白天吃饭和晚上睡觉的地方。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漠漠除了刚刚想起来鞠躬时流下了眼泪外,一直都是在用一脸生命飘香般的微笑面对着我们。还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漠漠的床上堆满了书籍!我们知道,漠漠脸上虽然失去了19岁少女的光华,可她的心是美丽光亮的。她有不屈不挠的斗志,她在顽强地与病魔作斗争,没有放弃学习,也没有放弃生活,更没有放弃生命,她仍然活在一份阳光般的尊严里!

我们看到这里,心底同时有一股酸楚像潮水般涌动起来,一股热热湿湿的东西禁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李黛老师对我们说,她下决心要当漠漠的救世主,要继续帮助漠漠,要将爱传递进深山。于是,李黛将漠漠的家录了下来,说回去要制作成短片发到网络,让更多爱心人士伸出援手来帮助漠漠治病,让更多有善心的人们来关注这个贫寒、凄冷的家,让更多温暖的阳光照进这对在苦难中艰难度日的孤儿的生活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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